次年

【基虫｜七夕企划】海风印记

日本的Ruri琉璃：前调：海风香调，中调：莲花，后调：白麝香&箱根草&白琥珀；清淡通透的海风。
【本文的香水并没有实物，重点描写的是海风的味道。当然其他中调与后调会被转化成为具体的事情。】
＊平淡向 【其实就是很无聊】 ，校园AU
＊ooc有
＊字数大概在1w2左右
＊关于美国的高中其实不是很了解，如果有错欢迎指出！【但是里面出现的篇幅不会很多】

如果以上都能接受，那么请

Summary：When the sea breeze coming,will you love me?

摇曳的舞台灯光让人眼花缭乱，金色香槟的迷醉让人昏昏沉沉。在一片灯火辉煌中，Peter焦急等待的身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Ned……怎么还没到呢。”
他有些紧张地攥紧手机，向路过的侍应生要了一杯冰橙汁，一饮而尽，里边冷冻的冰块才让他的情绪稍微缓解一些。
这里是Peter的高中为所有新生准备的入校欢庆晚会，而他作为一个准高一，对一切的东西都显得很陌生。包括舞台上的主持人滔滔不绝的夸赞吹捧，也包括台下众人围绕的据说是全校风云人物的尴尬情景。当然这些他都不在意，可是在那张四方桌子旁角落的人倒是显得引人注目。黑发随意地搭在肩上，眼睛从一开始就好像一直盯着手里的酒杯。
Peter忍不住走近了些。
对方的眼睛察觉到了余光黑影的晃动，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一下，一眼对上了棕灰色的眼睛。虽然像是被巧克力涂抹过一样，可也挡不住有明亮的光。
诶，原来他的眼睛是绿色的吗？或者是灰蓝色的。Peter心里想着，随手从又一位侍应生盘里拿了杯橙汁。不过一放到嘴边浓浓的香精味立刻提醒了Peter他小小的错误，于是他又赶紧追上侍应生换回了橙汁。
其实香蕉牛奶会更好喝，为什么晚会没有提供呢？Peter心里有点小郁闷，他又把视线转回到那位不知名的人身上，现在认真看来，对方应该是学长之类的人物（并不跟自己是同龄人让他感到稍微有些遗憾），或许还是成绩很好的那种呢。今晚第一次，他对晚会内的事情产生了兴趣。
不过本来也是个小透明的话，对方应该不会搭理对这种莫名其妙的问候吧……Peter站在原地自我尴尬地挠了挠头发，把杯子放好在空置的盘子上便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其实即便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五颜六色的灯光冲击着他的视网膜，主持人的声音经过麦克风大得几乎让他震耳欲聋。或许就是怀着这样一种对周边环境的逃避，才会想要靠近那难得的沉静冰川吧。
“您，您好……”说出口的话磕磕绊绊得让自己尴尬，不过还是要强忍着说下去，“我是Peter Paker.”
“你好。”对方向Peter认真地点了点头，视线从酒杯移到前方的男孩身上。原来他的眼里还有一些拘谨和焦急，这倒是让这位叫PeterPaker的小男孩与其他人十分的不一样呢。
互相问候了一句之后场面有点尴尬，Peter又看出对方并没有想说自己名字的冲动，不免得有些失望。原来还是太唐突了吗，或者是自己真的……
“你怎么了？”
“您要喝一杯什么吗？”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传进彼此的耳膜里，是Peter不好意思先笑了出来，“我忘了您手上还有一杯酒。”
“不过看您没有喝……”
“啊……只是看一下罢了，一会儿还有点事情喝酒不太好。”他也对Peter温和地笑了下，“刚刚看到你很低落的样子，是怎么了呢？”
“啊……没有什么的！”Peter急急忙忙地否认，为了表达最真诚的诚意他直视着对方，却刚好撞上那沉静的冰川。其实说叫大海也不为过，只是无边的灰色好像一直弥漫在此片海域，就算Peter是身经百战的水手，也会在朦朦胧胧的大雾中迷失自我。但是这位现在都还没有知道名字的学长，他又像迎面扑来的海风那般清爽，可是风是看不到源头，捉不到影子的啊。男孩或许只能漫无目的的在海滩边奔跑，期待海风夹着海浪的咸盐再次袭来。
Peter忘了讲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对方的眼睛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
“那你要是没有事的话，我先离开这里一下。”他晃了晃手示意Peter回过神来，还没有得到后者的回答便放下酒杯离开了角落。只留得小男孩一个人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了。
“是我太没有礼貌了吗……”

“让我们欢迎今晚话剧社团的代表发言，Loki Laufeyson先生。”主持人微笑着用最大的声音把Loki请上了台。
Loki不明显地皱了皱眉毛，然后接过话筒，“大家晚上好，我是我们话剧社团的代表发言人，Loki Laufeyson.”
“我上台主要是想宣传一下我们的社团……哦，其实每个社团代表上来发言的目的都是这个。”……
旁边听众的笑声Peter已经听不太清了，他们都在讨论与这与那与他无关的问题。只有那句Loki Laufeyson的话语和在台上面意气风发的那位学长，才是Peter为之恍惚的原因。

最终Ned还是没有来这场舞会，他说他打游戏也好过凑这个热闹。Peter只能又喝了五六杯橙汁，跑了三四趟厕所，终于熬到了晚会的尾声。
期间他还看见过Loki一两回，一次是跟好几个朋友在聊天，另一次还是自己一个人端着酒杯站在小角落，不过Peter没敢再上去搭讪了，因为肯定已经留下不好的印象，又何必再徒增无趣呢。只是像海风一样吧，吹过就再也追不到了。
转瞬即逝，无从追寻，即使他有最清爽的味道。

Peter确实只把那天晚会上的偶遇当做海风那样吹过就没了，入学考试，面试分班，选读科目，高中的生活让他忙得团团转，可是在看到社团申请表的时候，他还是犹豫了很久。
“Ned！我有一个计划！”
“什么？”
“你听过Loki Laufeyson学长吗？”
“好像有……不过怎么了？”
“他在话剧社团。”Peter突然换上了坚定的语气，“所以我想进！”
“所以第一步，我要填好这份简历。”
“停一下！你这是要追他的冲动吗！”Ned大惊失色。
“是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觉得自己的反应还不够准确地表达出他的意思，Ned又多加了一句。
“嘿！这两个词不是一样的嘛。”Peter用签字笔在Ned头上来了下，“第二步，我要勤跑图书馆学习了。要多看点关于话剧的书籍知识，然后顺利通过面试。”
Ned没好气地揉了下头，“所以还有第三步吗？”
“目前还没有，不过这几天我会想想的。”Peter无视了好朋友投过来的无语的目光，打开笔盖开始唰唰地在申请表上写简介。
“我看你心里其实有第三步了，关于怎样泡到那位学长。”
“嘿！我不介意再多敲你一次！”这回轮到Peter没好气地说了。

Loki看着话剧社团的报名简历，Peter Paker的那一份被额外放出来。他默默地记下了上面的电话号码，然后又把它放回原来的地方。
“真是可惜不能亲自面试他啊。”Loki的遗憾中莫名带着些狡黠，听起来的可信度不是特别高。
他打开手机，在联系人那栏输进了Peter的号码，然后点击短信，打字，发送。
正在公交车上带着耳机的Peter听到短信提醒铃，掏出手机
【你好，上次忘了说，我叫Loki Laufeyson】
草！手机差点从他手上滑了出去，周围有个大汉一挤一碰，哐当，啪叽，手机终于不负众望的滑了下去，Peter赶紧把手机捡起来，向周围人道了声抱歉，点开屏幕，看到Loki的自我介绍有些愣住。
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一分钟了！要快两分钟了！我要怎么回他？！他究竟是不是Loki Laufeyson还是Ned随便开了个小号来恶作剧我的？但要是本人的话我又该说什么？说“您好我叫Peter Paker”？不行上次说过了再说多一次也没有意义。说“您真的是Loki Laufeyson？”大概又会显得自己很傻气。Peter已经没有了刚收到短信时的意外和惊喜，他对着Loki的短信回复页面发呆了很久，看着数字从48到49再到50……明明短信刚来才是43的啊喂！
车上又涌进来一群人，那位大汉忍不住的往Peter身上靠，他这次直接快被压在栏杆上，就连手机也没能幸免。
“嘿，嘿，小心点！”Peter不好意思地出声提醒，不过倒是适得其反，那位大汉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更用力地往他所剩无几的方向挤去。Peter的脚一下子没地方站，失去重心摔在了别人的椅子上，手机成为了支撑物品压在上边。
“啊抱歉……”他赶忙拿着手机换了个手撑着上面的栏杆，心情才稍微平缓一点。Peter也没心思再去看手机，只能先把它放进口袋里。
在公交车上的时间到了03的时候，Peter终于熬到了下车的站，他小心翼翼地挤过人群，蹦下了车，“呼……”扑面而来的清新空气让他长舒一口，Peter又赶紧掏出手机翻到Loki的那条短信页面，却发现在51分的时候自己却发了一条消息？
［sjwijdhdkejdudjje］
？？？
“OMG……不会是刚刚在车上……”
Peter绝望地揉了揉毛，接着又看到一条Loki的来信。
【？】
更糟糕了啊！现在是拉黑这位学长从此两不见还是找到他说声抱歉好了呢……
【我看到你申请话剧社团的简历了，面试可不是那么好过的。】
【如果你需要培训，我可以在市图书馆等你。】
诶……
Peter意外地抬起头来，他现在就站在市图书馆的大门前。
那还是道个歉吧……他想了几秒，迈开腿走进图书馆。

偌大的图书馆里，Peter沉重的呼吸声在一片安静中显得格格不入。他飞快地穿过一排排书架，终于在一排桌椅中看见了Loki的身影。
“你好，第二次见面了。”Loki看着Peter气喘吁吁的样子，不由得先说起了话。
“您好……我该叫您Loki学长吗？还是？”Peter拉开椅子坐在了Loki对面，顺便抹了下头上的细汗。其实不应该的，难道莫名其妙的紧张也会出汗吗？他又忍不住想了想。
“其实叫Loki就可以了。”他点点头算是过了这个话题，“为什么会想到要参加话剧社团呢？”
Peter没想到Loki这么单刀直入的问他，他的脑子还停留在“究竟应该怎么跟Loki关于短信的事情道声歉”的层面。
“因为话剧可以陶冶人的性情，涵养人的品格。同时也更让我们感受到以前伟大的文学家们——比如说莎士比亚等的高尚情怀。”Peter十分罕见地把他这个理科生仅有的文学知识都倒出来了，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眼前的这位学长才报名的啊！
看起来Loki并没有相信这个理由，但他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在Peter的注目下，Loki拿起了先前旁边一直放着的几本厚厚的书，“这是莎翁的戏剧合集，这一本是王尔德的，那一本是萧伯纳的。”然后他把这些书都推过去给面前的男孩，“这是帮你找的书，要是能看懂一部分的话面试应该没有问题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电话你也知道了。”
“啊……谢谢……”Peter被几本厚重的书弄得有点疑惑，“所以那个真的是您的号吗？”
“是啊。不过谢谢就不必了，要是成了的话你就答应我一个要求吧。”Loki的眼睛又染上星点狡黠，不知道是哪里的像海风一样的清爽的味道扑过来。
“诶……好的。不过那个短信的事情真的是不好意思啦……只是刚好不小心按错了而已！”Peter抱起Loki推过来的那些书本，站起身摆好椅子，Loki也随着他站起来。
“我不计较。思量和算计太多东西终归会很累的。”Loki留下一句不明不白的话，从Peter手里捧走了两三本书，然后拐过了书柜的转角。

从那天起，Loki时不时地会发短信来问Peter要不要来图书馆给他讲戏剧。后者倒是背了一个大书包，里面还塞着不少的化学作业，但Loki每一次都是，除了他自己则什么也没有了。
Peter有时候不禁想到Loki会不会是什么有钱人家靠走后门进来的这所学校才可以用不着写作业，可当他看到第一次月考榜单Loki Laufeyson的成绩被排进前五时，心里为之前的这个想法感到可笑尴尬。
不过他倒不敢多问什么，在Peter看来，Loki还是一个很神秘的人。虽然他每次的邀约他都会去，他们每一次都有稍微的聊天，讲些玩笑话。可是还不足以能让Peter概括出他的形象。
或许是像海风一样吗？吹过就没有了，像我们捕捉不到影子，却又如此渴求它的存在。可是中间带着海洋独有的气息，清爽却又带着犹豫的悲伤，让人止不住的发颤。Loki更像是夜晚的海风，在不知名的彼岸或者远洋吹拂，可是天色朦胧你又怎么去追寻它呢？
时间像海浪的脚印一般在沙滩上留下痕迹，到了十几个的时候，面试的日子要到了。
Peter那天没有见到Loki，听说他下午有课所以没有空来看。面试他的是一位可爱的学姐，Peter十分敏锐地察觉到哪个问题有陷阱，哪个问题他见过，都一一回答了出来——这还多亏了Loki的功劳。面试完之后，他赶紧掏出手机，给Loki发了一条短信
［我面试结束了！］
【感觉怎么样？】对方是秒回状态。
［应该……还行吧。］Peter的笑容不自觉挂在脸上，他关掉了手机，愉悦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但是……他又突然想到些什么，进了社团之后究竟要干什么呢？他确实不喜欢去看戏剧这些浓厚文艺气息的事情。呲啦呲啦的电路线和氧分子水分子等的理科事物才是他的爱好。或许Peter真应该承认Ned的话，他报名参加戏剧社团就是为了Loki Laufeyson！这个念头一在心中被播种就无可抑制的萌发、生芽。Peter又打开手机页面，Loki没有回复（或许他在上课），看到寂静的页面，小男孩莫名其妙感到了沮丧。
自此遇到这位学长之后，他一直都在被牵着走吧。

Peter确实顺利地进了社团，但Loki始终没有提起成功之后的要求，好像他从来就没有讲过一样。Peter刚开始还疑惑着不敢问出口。可后来想了想，或许Loki是让他自己去领悟意思。
对！就是要他主动一点！Peter心领神会地自己一个人在宿舍里点头。接着便开始四处找东西——他要给Loki做一个台灯——类似于放在床头的那种小夜灯。或许当一个沉默的陪伴者，看着月亮爬上树枝梢头，晚风轻轻演奏者令人昏昏欲睡的曲子。而这盏灯将会在Loki的床头被点亮，微弱有力的光芒与远方的月亮呼应，像纯洁的莲花在世。
如果这盏灯能代替Peter，做守护他的人……
喜悦像满怀的果实一样涌上他的嘴角。

Loki发现这段时间经常找不到Peter，不是消息一天两天不回复就是社团活动常常迟到。但Loki的询问也只得到一句“对不起”的回复，除此之外就套不到什么东西了。
他随而把目标转向了Ned，Ned支支吾吾的语言神色都告诉了他不对劲。再三追问，他终于讲出Peter最近一直在实验室。
实验室吗？Loki沉思了一下，看了眼手机。然后去学校饭堂打包了份食物才走到实验室去。
Loki敲了敲门，出现在门后的身影正是他要找的人。Peter脱下了护目镜，心虚地往后看了一眼：还好东西都藏起来了。
Loki自然捕捉到了他的目光，“我给你带了饭。”他晃晃手里的饭盒，自觉地走到实验桌旁边，“这个点应该还没吃吧。”
“啊……谢谢……”Peter赶紧走过来，接过对方递给他的饭盒，却一直放在旁边没有动口。眼神小心翼翼地观察着Loki的一举一动。
“不用那么紧张，我们来聊聊天。”Loki换了一个话题，“通过最近的相处，你觉得我……怎么样？”其实他的问题也带有一些担忧，Loki从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即使他表面上会跟大家相处友好，很多事情都很乐于帮助。可始终还没有人能走进他的内心。就比如，很多人都不知道Loki其实是个很会恶作剧的人【但对于这点他的哥哥姐姐表示十分清楚】，或许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罢了，他一直这么想。
可是眼前的这位从一开始就彬彬有礼的小男孩就不一样啊。Loki曾想过能不能捉弄一下他呢，但是难得的又担心他知道后会离开自己，毕竟无人理解让他害怕失去。可又十分好奇Peter受骗后的反应。
或许应该挺可爱的。自习课上他曾走神想过。
“嗯……”Loki的思绪被前面的男孩打断，“您十分的神秘，虽然看着应该是很难接近的样子但实际上觉得还好。并且十分感谢您对我的帮助！书真的有认真看啦！（说到这心虚的神色又回到他脸上）然后也……”
Loki在四处张望，Peter的视线跟随着他移动，“也？”
“想了解您多一点。很多时候觉得您就像海风一样……捉不到碰不着，只如浮云一样过去就过去了……”
找到了。
原来是一个半成品的小台灯，被随意地放在了桌底的角落，大概当时主人慌乱地随手放进了这里。虽然还没有完成，电路还明显地散落在周边缠绕一起，可基本的造型已经拼好了。Loki又看面前的小男孩，正好和对方一直盯着Loki的视线对上。一时间沉默无言，刚刚稚嫩的声音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该不会被看到了吧！Peter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万遍，究竟为什么不藏好一点儿啊……等等！Loki又是怎么知道我在实验室的呢……该不会是Ned……
Peter不自觉地皱起了眉毛，紧闭的嘴巴里溢出生气的一句哼。让Loki看得想发笑。
他适当地压下去翘起的嘴角，“很谢谢你的评价。不过或许，海风这个比喻不太恰当。”
“我一直不是虚无缥缈的，只要你想来寻找，就可以见到我。”Loki又把刚刚一直放在旁边却没有动过的饭盒更推近了些Peter的方向，“再不吃要凉了。”
“诶……好……”男孩小声地说，接着拿起刀叉开始吃里面的肉食，最后才吞下蔬菜，“饭盒我带回去洗吧！到时候再还您！”
“喊‘你’也可以，我们之间的年龄差并不大。”Loki再看了一眼那盏未完成的台灯，站起身来离开了实验室。
他的心情并不好，有前所未有的失落和无法解释这失落的疑惑。那盏台灯到底是要送给谁呢？一见钟情的女孩？还是早已存在的女朋友？Loki头一回要承认自己其实对Peter什么也不知道。包括他和他的朋友奇怪的掩饰，或许因为只是一个局外人，所以不要知道更多最好。Loki掩下了失意的神情，抿着嘴唇走回了教室。
海风这个比喻，还真是令人沮丧啊。

之后的日子还是循环往复，Peter照样隐瞒着Loki做着夜间照明的小夜灯，Loki也显得不是很关心的样子。只是在收到已经洗过的饭盒和一张备注说明的字条时，还是很违心地将那张纸片塞在了书桌抽屉的最角落。
他们都有发现给对方发消息的频率在下降，从开始的每天好几条已经变成了好几天一条。而且几乎都是Peter发的，等待着却没有回应，除了偶尔才会有不咸不淡的消息过来，诸如“好的”“知道了”“嗯”此类的。未免让Peter有些失望。
他最近常跑图书馆，因为要多借些书回去研究台灯的构造和线路的对接，但还要借几本莎翁的书夹在外头，以防遇到Loki的时候穿帮。Peter最近经常在图书馆看到Loki，总是一个人待在最角落看着不知名的书。他自己却总是悄悄地隔着好几层书架观察着远处的学长。一如他们第一天见面的那天。
但是最近突如其来的冷淡让他只能像受冻而冷漠的人一样，躲在谁也不知道的角落看着另一个角落，仿佛中间隔了一条银河。
Peter仍觉得海风的比喻没有错。

“终于完成了啊……”Peter把护目镜摘下来，看着面前这个被自己辛苦了一个月才组装好的小夜灯莫名地开始想象Loki收到这份礼物的喜悦。
他把插头插上插孔，点开开关按钮，明亮的白色爆裂般出现在Peter的眼前，纯净的白光中心是淡蓝色的卷风，这个倒是找了一位会画画的朋友帮忙弄的模型。确实又让他想起了宁静的天空，沉寂的冰川跟狂野的海洋，只不过最重要的海风似乎变成了实体，可以触摸了一样。Peter再按下一次按钮开关，颜色又变成了温暖的火烛光芒，就像圣诞节全家一起吃火鸡那种温馨的气氛。冷寂的蓝色其实与这温暖黄光格格不入，可这好像又是冷调与暖调的完美结合。
不过，这不是艺术品，这只是Peter想要送给Loki的一件礼物——虽然说为了感谢他对自己的悉心辅导才得以成功进入社团这个理由十分扯淡，就连Peter自己也不相信（因为自己进社团明明是为了对方啊）——但是该这么说的还是要这么说的。
人啊……有时候就是这样子，畏畏缩缩从不敢说出自己的心意，以至于谎言千万中把真相埋葬在了里边。但事情都源头总是富有激情的情感，真是……矛盾得不知道怎么说了呢……
Peter来不及拿给Ned看，他急匆匆地拿起一个袋子，把小夜灯套了进去，随即就往Loki的教室跑去。
“一会儿要说什么好呢？您好，这是Peter Paker的先生给您的快递请查收！或者是单刀直入地说这是送给他的感谢礼请他务必收下。还是先问问他有什么想法再拿回去修改然后才真正地送给他？或许还是第一个比较好！对，打直球未免太可怕了点，要是直接被拒绝了怎么办……”Peter脑内飞过一万种想法，他期待着Loki看到这盏小夜灯是什么样的反应，是会欣喜地接过呢，还是尴尬地拒绝呢……
到了他们教室的那层楼小男孩始终踌躇不前，等到五分钟后他鼓足勇气往前冲时，却发现整个楼层的教室门都是锁着的。
“诶……？”
Peter又匆匆跑回到班里面，飞快地坐在Ned前桌的位子上，“对面学长的那层楼的班门怎么全锁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们整个年级都出去野餐了，下一次就到我们啦！”Ned提到野餐就略为高兴，“哎不过Peter，你手上拿的这是什么？”
“之前跟你说过的，给Loki学长做的小夜灯。”他提着袋子的手还是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Wow……我……”Ned还没来得及说完，Peter就猛地冲到窗边，“他们好像回来了！我去看看！”接着整个人就飞奔出了教室，Ned的话还卡在喉咙里，“我也想看看那个小夜灯怎么样啊喂！”

Peter几乎是光速冲到了一辆辆停着的校车面前，不少学长学姐都下了车提背包。他突然意识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站在教学楼前傻傻地等着还是很奇怪的，于是Peter躲到了一根柱子后面继续寻找Loki。
等了或许有一会儿，Loki出现了，还是那样披散着的头发与灰蓝色的明亮眼睛。他正在和旁边Peter一位不认识的女同学说话，两个人交谈甚欢，说到不自觉处还一起大笑起来。并且Loki十分绅士地为对方拉出了行李箱，在那位女同学一脸惊喜交加的表情中他看不见Loki的神色，不过想必应该挂着温柔的笑容和一句儒雅的“不用谢”。他对所有人几乎都很温柔，让人挑不出一点责罚他的错误。Peter没什么好说的，他低下头地看了眼自己的小夜灯，转身离开了这里。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奇怪的难过啊。
跑回宿舍的路上他都忍不住要哭出来，明明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来得到对方的喜欢——就连Peter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通过努力看书进入社团，通过辛苦制作这台电灯……却也比不过一个同班同学的关系。他承认确实是，平时只看到Loki一个人独来独往，所以看到有另一个异性的出现时会感到难过。可究竟为什么？
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的感情，为什么会想要得到对方的喜欢……
因为自己也喜欢他啊！
直白的想法在Peter的脑内炸开，他立刻捂住自己的耳朵，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果然太直球没结果，重新推理一次……
纵使Peter的理科思维再怎么好，他最终还是发现推出来的结果是一样的。迄今为止自己做的事情都印证着他上面揭露的那个真理。
因为想被喜欢，所以才想得到认可，因为喜欢，所以才想努力着也被喜欢。所以才会刚刚才会如此的难过。他不知道为什么会陷入这种究竟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的坑，总之事实被他的大脑潜意识揪出来摆到了自己面前，这已经不是Peter能逃避的问题了。
他把小台灯放在自己的书桌上，呆了好一会儿，才回到教室里面，踏着悠扬的铃声开始新的一节化学课。

Peter还是决定送出去这份礼物，下课后他又来到了Loki教室的那层楼，像每一个羞怯于找学长学姐的小孩子们溜过他们的班门口，只为瞄上一眼自己要找的人。但Loki自然是看到了窗外那头躁动不安的棕毛，他掩下嘴角的笑意，自然地走到了还在张望的Peter面前。
“是找谁？”
突然面前出现的人让Peter措不及防，他差点向后倒了个趔趄，不过还好自己稍微站稳了点，“我来找你。”
他努力地深吸一口气，把手中的袋子递过去，“这个是我做给你的小夜灯，做为你之前对我帮助的感谢……”有点小语塞，“总之……谢谢你了！”Loki接了过去，但Peter没有抬起头看他一眼，直接跑了下楼，身影中还带着些慌张。
Loki拆开来看，是那天自己在实验室里看到的小台灯，只是现在这个成品经过完善已经没有当初的粗糙的样子了。微风吹过，学长的头发末梢被轻轻撩起，他看着手上海风一样的台灯，心里的失落没有更轻松一点，即使这份礼物是送给他的。
其实Peter的心思更为简单，他确实也没有因为送出去这份礼物而高兴多少，或许这样刚好只是他们关系的结束。以后就是两清了该多好……反正冷漠疏离的状态也持续一个多月了。但是他又不甘心，或许呢……
但是一切自以为的希望都被掐灭在刚刚的画面。
……

接下来Peter又在忙期中考试，物理与化学额外的实验，还有一个知识竞赛。每天的起早贪黑让他不怎么去关心手机了，或许这也是一种自我麻痹的方式。但是每天晚上临睡前他总是满带期盼地打开手机短信，看着Loki的问候，不知道要回复什么。
所以最后他打出的是拒绝的语气，几乎每一次。
这段时间他还是很经常跑图书馆，心虚却掩耳盗铃般的蹲在书架前看着不远处的Loki。有时候只看五分钟，长了的话到他站起来的时候腿都要麻掉。
但是这次与上次的快70次不同的是，Loki看到了他。
Peter在对上视线后，立即抬头看上一个书层的书。只敢用余光稍稍地瞥一下对方的反应。
——完了！Loki走过来了！要怎么办！
Peter决定先发制人，在Loki还没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自己先站了起来，忍着头晕也走了几步，“嘿！Loki学长！”
Loki没有特别的反应。
果然……直球没结果吗……
Peter尴尬地在原地站了一两秒，突然看到Loki的手从背后掏出来了一瓶他喜欢的香蕉牛奶，“你是喜欢喝这个吗？”
“诶……是……”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啊？”Peter赶紧反应过来事情的疑惑处。
“当做是海风的秘密好了。”Loki忍着笑走回了原先的座位，Peter也跟在他身后坐在了对面。突然之间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你不试一下吗？”Loki突然问。
“或者看一下，比如说有没有过期什么的。”他的声音平静沉稳，但是说出来的话莫名让Peter后背一凉。他赶紧左右仔细看了下，还好，一切都是正常的。但是良心驱使Peter不能收下这瓶牛奶，于是他想把它推回去。
“你要再拒绝我吗？”Loki认真地带点卖惨的眼神看着男孩。
——不不不，我喝！我喝就是了！
Peter很有默契地把牛奶拿了回来，在Loki的注视下拆开吸管包装插进盒子里吮吸。
“谢谢……但是为什么要送我牛奶？”
“是秘密。”Loki又恢复了平常的脸色。但是看到Peter也试图露出那一模一样的卖惨神情，他就忍不住了，“你要我说真的？”
“当然。”
“在为以后的事情做准备。”Loki站起身来，离开了座位，没有留下给小男孩询问的机会。

那之后的一两个星期，几乎每天他都能收到Loki的牛奶，并且还是从不同渠道拿到的。有时候是从Ned的手里，或者班上某位女同学的手里，甚至于还会出现在他家门口。Peter当然没好意思喝——或者说是对于喜欢的人给予的东西，想要珍藏的鬼怪心理在作祟。他都默默地堆在书桌的角落，直到发现今天的有些不太一样。吸管上缠着一片纸条，Peter扯下来看，Loki要让他五点钟到学校的天台。
五点钟……现在已经四点五十五了，一会儿他还有实验课要上，也不知道够不够时间……
Peter拿出他跑步的速度，飞奔到天台去。出口的门开着，他悄悄地走上去。快五点的天空依旧是明媚湛蓝，只有几朵白云与飞鸟一览无余。他看到Loki倚在墙脚旁，看着远方的高楼大厦。
Peter试探性地走过去，站在了Loki身旁，“有什么事吗？”
后者听到来人的疑问，只是转过身来，黑色的长发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到那片令人迷失的大海。
“我最近一直在想，为什么你会把我比做海风。”
Peter的思绪被绊了一下。
“不是这休闲的城市中的普通的清风，也不是乡野间带有花香气息的微风。海风有咸浪的味道，但是清新却不带任何杂质。我认为我并不是这样的人呢。”他说到后面，声音小了点。
“怎么会……”Peter脱口而出。
“没有，只是又想起一些令人伤心的事情而已。”
“很感谢你送我的台灯，灯光在夜晚的衬托下或许就连星星也变得黯淡无光了。”
Peter的心脏莫名跳动得厉害，心里面有东西又重新被燃烧起来，“当然没有星星那么夸张吧只是……不过很高兴你能喜欢。”
“当然没有。不过，为什么它会比星星亮，那是因为他就在我面前。”
不需要跨越漫长光年，不需要飞跃千万星球。只是因为群星闪耀，你是最近的那一颗，因为你的难得可贵，更因为所谓命中注定。
“诶……”Peter发现Loki后面用的是he.
“所以我们去看一次海吧。看看我究竟是不是像海风那样可触不可及。”Loki突然转回了话题。
“真的可以吗……”
“我知道，你要是把那些堆在桌子上的牛奶都喝完的话，就可以。”Loki十分认真地看着他，但是这里面不含初始见到他的礼貌与冷漠，还有与世隔绝的疏离。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位意气风发的学长，被蓝天白云衬着像画里的独有的神秘。
Peter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出行定在一个星期后难得的小长假。May婶提前就帮Peter收拾好了东西。Peter只说是跟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学长一起去玩，在May婶一片怀疑的目光中再三强调真的是学长什么的。
“其实你交个女朋友也成哦。”她抱了抱他，“玩得开心。”

他们的目的地是新泽西州的Cape May¹，离纽约不算近，两个人拉上了行李箱坐了车过去。在高速公路的风景区可以依稀看见对岸的宾夕法尼亚州。一路向前还有一个鸟类自然保护区，可惜这片海滩被长长的围栏锁起来了，只能看到不远处几只鸟儿在沙滩上啄食。
“我们走吧。”Loki凭着自己的身高差，不自觉揉揉Peter的头。
其实初见Cape May不是蔚蓝的大海与金色的浪涛般的沙滩，而是高耸入云的灯塔。粗壮的塔身一直把两人的视线拉到云霄之上，仔细看还有一扇小窗半开着，或许夜晚会有一个窈窕的公主出现。
他们走向海滩，只有几个稀稀落落的遮阳伞撑在岸边，这时候是淡季。温热的沙子提醒Peter海洋的凉爽，走近岸边迎面扑来的是一股咸咸淡淡的海风，哗哗的海浪声撞进他们的耳朵里。白云成群地飘过，但在中间又被撕出一个大口，漏出一大片同样是蓝色的天空。海平面与蓝天在远方交汇形成一点，让人一时辨不清真假与天地。
岸边有民房，他们没有过多停留便往那边走。登记入住后吃了顿晚饭，再出来海滩时天已经快黑了，瞬息万变的云雾聚于他们头顶，此刻只有点面的太阳光透过缝隙照出来落在海面上，翻着金黄的浪涛，吟诵着不为人知的远方歌声。太阳沉入海底，一切都像是戏剧落幕，远方的事物逐渐都沉为黑色。只有旁边人的眼睛里还反射着日暮前最后的光辉明亮。
“日出跟日落便像人的诞生与死去。或许刚刚我们就目睹了死亡，只不过他尤为壮观，让我们忘记了背后的悲剧。”Loki突然开声说。
Peter转过身看他，眼里已经有星点的光辉，“所以我们也算经历过生死的人了吗？”他的手在黑暗中微微地伸起来，好像要碰到旁边人的衣角。
“或许是吧。”Loki往前伸出手，扣住了小男孩的手指。

沿着昏暗的灯光与天上闪亮的星光，他们在海湾的的沙滩上漫步前行。今夜的海洋沉寂无声，但是冷意却顺着淡淡海风吹进两人单薄的衣裳里。Loki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是温暖的触觉随即而来，还是刚刚柔软的手指，一溜滑进心底。
Peter随手捡起沙滩上的海螺，仿佛他能听见海浪的呼唤，置身于深海空间中。呼啸的海风仿佛是造物主的刻刀，狂热于将海底的珊瑚水草刻画成自然最力所能及的的样子。海面倒映着星空，但时不时被风浪掀起波澜。他看出Loki因为寒冷而略显冷漠的表情，也想到海风吹拂久了沉重的眼皮与丝丝睡意。于是Peter改向民宿那边走去，却被Loki轻轻扯了扯。
“那么现在觉得我还像海风吗？”他开口问。
“像，但是是海风的惬意舒适。”Peter很认真地回答，“已经不是转瞬即逝了，也不是咸盐的味道。”他转过头看Loki的脸色，对方冷漠的神色此刻显得柔和不少，像是被刚刚的话感动了一样。
又一阵海风扑过他们中间的缝隙，Peter的刘海被吹到他的眼睛前遮住，棕色的毛发更显男孩的眼睛迷离与真诚。他赶紧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拨开头发，却被Loki抢先一步。在柔软的毛发被拨动的同时，嘴唇突然传来一股钻心的凉意，让Peter来不及震惊，来不及疑惑，下意识地便是接受与邀请。呼出的气息已然化成周边的一部分，随着海风与浪花被温柔地传入海底。哗啦啦的浪声落入对方的耳朵里，还悄悄地附带着对方的气息与氤氲的雾气。
Peter又下意识地往Loki怀里钻了钻。

晚上回去后小男孩赶紧洗了个澡冷静一下，当他换好依旧单薄的睡衣后，房间的门被敲响。Peter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Loki，刚刚的场景他还历历在目，于是他又尴尬地捂住脸，但是脚却不自觉地往门边走去。出现在外面的果然是散着头发的柔和面孔。
“刚刚有没有着凉，给你热了牛奶，不过不是香蕉味。”他把装着牛奶的杯子递了过去。
“我没有。明明你的手比我更冰。”Peter这次毫不犹豫地推了回去。
“我的手是比较容易凉的，”Loki顿了顿，“喝了吧，不然长不高。”他又揉了一把Peter的头发。
“我再蹦几下还能长，”Peter没有反驳地等Loki揉完继续说，“那如果你把牛奶送给了我，它就是我的了。那我当然也可以把它送给你喝啊，快点喝了！”
“但是我不接受。”
“我接受你了啊，所以也得接受下我啊。”话毕Peter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我指的是，我接受了你的牛奶，所以你也得接受我的牛奶。”
“咳咳。”他还心虚地咳嗽了一下。
“咳嗽是感冒的前兆，所以还说你没着凉。”Loki把杯子直接递到Peter手上，然后离开了，在后者还没疑惑出声时又走了回来，“我接受你给我那杯牛奶了。所以，这杯是我给你的，一起喝。”
看起来不容拒绝的样子，Peter还是识相地接过，然后发现这杯可比刚刚那杯热多了。
“哎不行！我现在换回来还来得及吗？”
然后他看到Loki带着得逞的笑容喝下那杯“Peter的牛奶”。
“不行哦，已经晚了。”

喝完牛奶后Loki便让Peter早点睡，自己也回房睡觉了。但是两个人都正是精力旺盛的时期，加上陌生的环境与哗哗不断的海浪声，这一觉睡得并不好。
早上五点多，Peter感到自己的房门又被敲响，打开门看到已经穿着好的Loki，再看了眼自己的睡衣，不免有点尴尬。揉了揉还未能完全睁开的眼睛，才听到Loki说“要一起去看日出吗。”
昨晚他们看日落时Loki说的话突然清晰地出现在Peter的脑中，他立刻清醒过来，“等我五分钟！”然后Loki识相地掩了房门。
果然五分钟后，清爽的Peter还带着些牙膏的味道开了门，“我们还能赶上日出吗？”
“可以的。”肯定的回答传到他的耳朵里。
他们自觉地手牵手走到沙滩边坐下，经过一夜海风吹拂沙子显得有些凉意。但是早上本来也很冷，不断地有海浪向他们扑过来，白色的浪花开在海湾上，随即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居斯塔夫·福楼拜在给他女友的信里面说：“我拼命工作，天天洗澡，不接待来访。不看报纸，按时看日出（像现在这样）。我工作到深夜，窗户敞开，不穿外衣，在寂静的书房里按时看日出。”日出象征着新生，是啼哭的婴儿有了未来的生活，是神秘的冰川开始新的雕刻，是你的生命画册有了新的页码。日出同时也象征着神圣尊严，因为人类以太阳为依。
Loki的脸开始映上金色的光辉，两人的影子在金黄的沙滩上被逐渐拉长，温度开始回升，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暖和了起来。他转头看Peter，发现后者也是同样的欣喜。在桔红的光芒中，Loki扯了扯他们刚才出门以来一直紧握着的手。
Peter看出Loki有话想说，但是这一次他忍不住夺过话头，“或许……我的决定在你看来可能会很突兀，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但是我认为昨晚的行动应该已经代表了一切……？”他的心脏开始有所感知地砰砰跳动，紧张却带着些害怕。他害怕一切都是他的自作多情，害怕对方根本就不是跟他一样的想法。
但是Loki又怎么会让他失望呢？
“嗯……你抢了我想说的话，要怎么赎罪。”Loki的笑容已经跃于嘴角。
“那就让我当你男朋友吧！”Peter大声地喊出了这句，然后怕死一般的闭上了眼睛。
随之而来的只有海浪声，一秒，两秒，突然温润的嘴唇覆了上来，然后他听见Loki在耳边说，
“不行，得我当你男朋友。”
太阳已经跃到了海平面之上，尽情地释放自己的万丈光芒，落到海面金光闪闪都碎成了琉璃。海风吹过拂起了沙子，也拂起了两人的发梢，在太阳的视角下，有两个影子正在缓缓地靠近。
END

¹：关于Cape May，自己其实没有去过，只是在网上找了攻略参考。如果有哪里写得不对欢迎指出！【但关于民房是私设】